世,用鹤簪自尽。

他也记得,一百年后在无相渊浮析山上,小师妹和商夷执手并立在鸾凤台上准备结契,是他亲手摧毁了那桩亲事,执剑朝她一步步靠近,隔着染血的扇面要她接受他的恨。

她与别人的亲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想抹都抹不掉,想忘都忘不了。

但为什么,她与他成亲的光景,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他们没有成亲?这不可能。

他不是守在她身边吗?他的神识仍然和往日一样,和她在同一个房间里,默默等她醒来,无言地陪着她过完一整天,到了夜里,他的真身会从天玄宗赶回,会在纵情欢愉之后抱着她哄她入睡。

他明明还在,这样的日子不可能中断。

现在,他想叫她醒来,想问一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到床边俯身靠近,闻到苦涩的酒气。很奇怪,这酒为何变了一种滋味?

作为神识,他叫不醒她,也碰不到她。他在房间里寻找那盆灵植,想附着在茉莉花枝上,但真奇怪,她最爱惜的灵植,居然不见了。

难道它生长过于旺盛被移栽到了屋外?灵植的长势代表着她对他的爱,如此看来,她只是嘴上不说,其实对他感情也很深。

宁昉稍稍放下心来,又等了她好一阵,直至暮色将近,她居然还未醒。

他突然想到,雪山总该来叫她吧,雪山向来最爱黏着她,整整一日,它居然没有出现。

他走出寝殿去找雪山,寻遍神宫每一个角落,不止玄苍殿,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它的影踪,连一根猫毛都没有见到,这很不对劲。

他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雪山了,连它的叫声都慢慢模糊了。可是除夕那夜,他们不是还照着它画过年画吗?奚华就是在那一夜答应他,愿意与他成亲。

天黑了,就连这座空荡荡的神宫也变得陌生起来,他似乎许久不曾置身此地,此刻怅然四顾,天地苍茫,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还有她,他立刻返回寝殿找她,但推门而入匆匆一顾,床上已空无一人。

他现在才发现,神宫禁制已解,她与他时常融为一体,凭她如今的灵力和修为,在神宫自是来去自如。

那她走了吗?他犯了什么错,让她又一次抛下他?为何总要如此对他,那么多次还不够吗?

宁昉不信,走遍每一座殿宇匆忙寻找,万幸在玄光殿,看见奚华的背影。

一瞬间,他惊觉她在巨大的镜面之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他不清楚她来这里做什么,思过之地,她要思什么过?而且她酒都没醒,连眼睛都没睁开,站在殿中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可能跌坐在地。

他有些生气,气她一个人胡闹,也气雪山贪玩瞎跑不来陪着她,最气自己的真身迟迟不归。

仙盟有那么忙吗,天玄宗的事有那么要紧吗?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愠怒之中,他听见奚华用传音石联系紫茶。

她问:“我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沙哑,像利刃一下子刺中他,以至于那声“师兄”,听上去都变得了滋味,直教人满腔酸涩。

传音石对面迟迟没有回应。他的怒火波及紫茶,干什么不说话,她不是最心疼小公主吗?

过了好一会儿,紫茶的声音又轻又慢地传来:“公主,我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我只要我师兄。”她很固执,又问了一遍,“我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亲耳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得知她对他渴求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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