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岑雪相处时,他的项链老是发出像刚才一样的声音。
对于喜欢的对象,傅揉云的好奇心无法停止,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知道掌握岑雪的全部。当然,他也很会利用自己年下无害的便利,询问很多充满了探究的问题。
岑雪从来不会不耐烦,有问必答。
虽然现在看来也找到了为什么的答案了。
傅揉云还记得他当时问:小瓶子里装了什么?怎么老是发出动静,听起来也不像铃铛的设计。
岑雪的回答是——
“那时候我告诉你,里面是两颗白色的,像是小石子一样的被打磨过的北极熊的牙齿。”
岑雪捧着银瓶吊坠,扭开到一半,又旋紧。
“你真信了,还专门送了个北极熊的玩偶送我。”
这个玩偶现在躺在岑雪枕头旁边。
就在傅揉云以为他要说“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只是随口一说糊弄你”时——
他突然抿了抿嘴角,泪水争先恐后堂皇落下。
喝醉的人是这样,情绪起伏不定。
他说:“他送我的时候也是这么骗我的,我也信了。”
这一下像是开了闸,或者汹涌的决堤,岑雪忽然激动,他控制不住哽咽,捂住自己的脸在旁边椅子坐下。
这是傅揉云第一次见岑雪哭。
也是第一次见有人哭竟然没有声音,至多几声短暂的哽咽。
岑雪捂住脸,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去,指缝渐渐变得湿润,有逃脱出来的泪珠顺着侧脸流入鬓发中,然后挂在耳骨那道弯上。
他的痛楚、伤心一瞬有了实物的衡量,那道弯蓄起来的小小水洼就是证据。
傅揉云听见岑雪哽咽着,像是小孩一样哭诉:“我好想他。”
他愣住一会儿,看似冷眼旁观,实际脑中进行着天人交战的轰炸。
攻击来攻击去,最后抵不过这句“我好想他”!
四个字,所有的防御垮塌成废墟,他把矛头折断,把刚才还在委屈愤怒的自己埋在最下面。
——算了。
傅揉云最终还是塌下肩膀,单膝跪在岑雪腿边。
他晃晃岑雪的胳膊,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品。
傅揉云哄着说:“你想他的话,那就多看看我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是什么性格?应该会很爱笑,”傅揉云挤出一个笑来,“不是说我眼睛最像他了嘛。”
“……我不要。”
岑雪掉落出几个字的音节。
声音沙哑破碎,如同口袋里的玻璃珠落下,磕在地上有了伤痕。
他抽噎地说:“——我不能欠你更多了。”
酒后吐真言,傅揉云相信岑雪说的都是真话。
于是傅揉云再也说不出话来。
强迫自己那样祈求,已经是往自己心脏上插过一刀,现在岑雪把那把刀往更深的地方摁进去。
我也不想要,傅揉云想,我宁愿你一直欠我。
欠得越多越好,直到算不清,然后一笔划过销账,再也不分开。
可他还是什么也没说,静静等待岑雪的眼泪流干,哽咽渐渐平息,等酒意完全上去,岑雪的手一松,他接住哭累了睡着的岑雪,把他抱起来送到卧室。
中间遇到其他佣人。
“哎呀,小岑是怎么啦?”
“他太高兴了,喝醉了!”傅揉云强打起精神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