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呆?

叶宣筳判断错误,误伤了她,心中正不知如何地懊悔内疚,折磨锥心。

心底难言的晦暗情绪,或许便是那时开始聚集……

凌氏明媒正娶迎的新妇意外受了伤,他身为夫婿,领夫人归家。一个不相关的外人,有何资格横插进来,有何资格懊悔内疚?!

回程路上,他心情低落,一路沉默无言,她貌似乖顺地坐在自己怀里,思绪却早飘去别处,她连自己的伤势都不在意,更不会多在意他的情绪。

什么事能令她在意?

看似带笑含情的一双动人秋水眸,只有足够接近才会知晓……

这双眸子浮光掠影,蕴含的脉脉情意仿佛水中倒映的月光,美则美矣,情意浮于表面,转头轻飘飘地便忘却了。

她伤了手,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雪白脖颈仰起,显得姿态柔软又孱弱。

本该怜惜的情绪,忽地变了调。

本该更加温柔怜惜地对待她的。

俯身温柔舐去眼角泪光的刹那,他却险些难以自控,指腹重重擦过翘起的菱唇。

想深深地探入唇齿,逗弄无处可躲的小舌,逼迫她发出难以自制的声音,让那双水洗般湿润的动人眼睛里渗出泪花,专注地望向他一个人,瞳仁中只倒映他一个人的面容。

占有她。

让她啜泣。

……

他不能再在婚院里坐下去了。

傍晚,晚霞漫天,幽静的东南窄门敞开。

凌凤池没有提灯,孤身走进灯火阑珊的祠堂。

微弱长明灯下,守祠老仆取来蒲团,香烛。“阿郎,可要老奴伺候左右?”

凌凤池立在龛台前,注视父母灵牌:“退下罢。”

夜风吹动白绢帛,先父留下的八字遗训微微地摇晃。

【修身、谨行】

【慎言,奉节】

早在迎娶前夕,他便有所准备,在祠堂父母灵位前祝祷过:

若她始终无丝毫悔意,今生将看管于她。

纵不能举案齐眉,百年之后,同穴而葬,心中亦无憾。

如今她果然并无任何悔意,不会为他有丝毫改变。

改变的,只有他自己。

纵不能举案齐眉,心中亦无憾?如今,他已不敢再说这句了。

灯光摇曳。

映照在一双幽深凤眸当中。

至少她表面乖巧。还愿意顶着主母名头在凌家待着,见面客客气气与他招呼一声:“凌相”。

欢好放纵到极处时,那双噙着泪的动人含情眼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偶尔也能哄她喊一声:

“夫君”。

那就先这样罢。

——————

章晗玉坐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目送背影离去。

居然被她顶了两句就走了?

连多一句追问都没有?

凌凤池在朝中难缠得很,遇到廷议决策,轻易不会松口退让。原来在家里这么好说话的吗??

她遗憾地躺了下去。

两只手都不能动弹,对方心里又压着不知名的火,抱回屋这次敦伦,一开始不怎么搭理她的撒娇求饶,强硬起来格外有滋味。

当然,后面渐渐温柔下去,就是另一番的销魂滋味了。

她刚刚还在浮想联翩,如果按着从头到尾来一回厉害的,她熬不住,巴蜀郡凌二叔的事多吐露一点也无妨……

趴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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