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面对摇摇头,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殿下完全有能力——让所有人效忠于他而不生背叛,这还不够吗?”
“这是一码事吗?!”
“这怎么不是一码事!这是最省力的做法,而且从刚才开始您就完全在抬我的杠!”
“抬杠?事实!和您那些劳什子穷酸国王不一样,这里可不缺银币,要用这种不体面的省法。”
“不体面?好啊,你们斐耶波洛就很体面吗?是,你们是养了国家军队,掏空财政,却还是给芬色揍得满地找牙!”
“你说什么?!”
在两人分别开始向对方投掷包括不限于墨水瓶、羽毛笔和茶具之前,法尔法代清清嗓子,发表了重要看法。
“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把将事态升级为国仇家恨层面的二人赶出去后,法尔法代让维拉杜安收拾起残局,他自己则寻思着,从理智与现实出发,走分封是可行的……才怪,即使他是可以控制与他契约的人类,他也不想玩阿那勒斯那一套,即使并没有什么教皇、贵族之类的玩意儿来捣乱,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想不起来的教训藏在里头。
“我还以为你会赞同分封。”
“我吗?”维拉杜安沉吟道:“……有能力的话,建立常备军总归是不错的,阿那斯勒内部……在我看来,也太过容易动荡了。”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法尔法代扬了扬文件:“那还是按先前计划的搭建吧。”
毕竟维拉杜安不是许愿机,不可能他说想要一个纪律严明、勇敢忠诚而且服从性高的军队,棕发骑士就能立马给他变一个出来。
这件事又让法尔法代心累了好一阵,轻徭薄赋听上去很简单,执行起来有半点不对,都会导致与预期产生偏差,再三考虑下,他们酌情增加了几个特殊的税种,比如特殊时期的财产税——以及罚金。
唯一欣慰的是,无人敢置喙领主的一切决定,谁让所有人的灵魂都是握在他手里的,而私下的抱怨,他不是很在乎。
修桥铺路、开垦田庄、排干泾地的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在百忙之中,少年既要抽空去学乐器,学驯鹰,又得不时听圭多在下棋的时候念叨和他分道扬镳的那个学派,加上他生前当炼金大师的故事,倒让他听闻了不少轶事。在南边的山丘上,一座古朴的灯塔被悄然建立;在柔和的月色下,载着蔬果的马车顺着大道,游走在村落与城市之间,小孩偷偷从车上顺了个梨子下来,擦干净泥土后,不在意地和朋友分享……
穿着甲胄的克拉芙娜,顶着一个“会行走的铠甲”的称号,她走在少年身旁,比比划划,长久以来的陪伴,让他已经无需题词板就能明白她的用意、
“‘觉得这里如何’……吗,也没什么。”他说:“是他们干得不赖。”
【也多亏了您。】
他不言语,而是杵着拐杖,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披风浮了又落。
“真安静啊。”法尔法代说,从高地这边往下看城池,确实是如此……即使天空灰得一成不变。他突然又偏过头,难得开了一句玩笑:"我是不是不该讲这种话?"
女剑士歪歪头。
安静、无趣、祥和,在人类的迷信中,都不应该被讲出来,以免被魔鬼倾听了去,于是幸福就此被打破。
若他本身就是魔鬼……算了,感觉考虑这种事没意义,厄运这种东西,就算他刻意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