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便是这个道理。”
他方将剑刃自奇达拉颈旁移开,几个安达人便恶狠狠道:
“耍什么嘴皮子?有本事下来打一架!”
谢见琛虽生了含情蕴藉、讨人喜爱的相貌,此刻却浓眉低压,眸光嘴角竟无了半分笑意,倜傥公子身上才倾泻出武人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
“奇达拉大人,王京这一路,为东道主之臣的,在下已给足安达面子了。您跋涉千里,想来不是为了逞一时威风的吧?”
奇达拉的理智战胜了冲动,作为使臣领队,到底要比旁的安达人沉得住气。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打得过这个身手不凡的少年,若是当真因此破坏了两国合作,那才是吃了大亏。
“……都滚进去!”
奇达拉咬牙切齿撵人,不想再看到谢见琛一眼,愤愤叫人合上院门。
“这群眼高于顶的蛮子……”薛恒怒意未消。
“这种货色,你居然能忍住不教训一顿……唉,若非有你拦着,我宁愿挨上几十板子,也绝对要打这群人个鼻青脸肿。”
安达人对自己评头论足,谢见琛倒是不在乎,毕竟自己并不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得认同感。
只是他们的攻击俨然从自己转移到攻击大桓,这才使他忍无可忍。
薛恒:“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退一步海阔天……”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啊……”
转眼间,方才还风度翩翩的少年眼睛仿佛喷火一般怒目瞪向安达驻地,就连关节都被他掰得咔吧咔吧作响。
——他这辈子就从未给过这种腌臜人好脸色看!
如果当时不是碍着身份忍下这口气,而是暴打一顿那群嚣张的安达人该有多解气……
他脑中闪过胖揍安达人的一百零八式。
这样想着,他不禁开始扪心自问:
谢见琛啊谢见琛,你何时活得这般窝囊了?
……
安达人猖狂归猖狂,可到底是来谈合作的,自那日后,那群使臣便不曾有过什么出格行为。
这日,谢夫人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穿过谢府长廊,疑惑地念叨。
“怪事,家里的布呢?”
谢见琛与谢迁正在后院舞剑,谢夫人扶着肚子的身影甫一出现在视野里,父子俩便连忙收起锋利的兵器,生怕一个不留神伤了人。
“你走慢些,仔细伤了身子!”谢迁丢了剑就去扶谢夫人,在石凳上铺好软垫才护着妻子坐下。
“我是怀了孕,又不是纸糊的。”
谢见琛对爹娘秀恩爱习以为常:“娘方才不正缝着小衣,难道是布料不够用了?”
“是啊,”谢夫人道,“我缝衣服的布匹老刘向来是直接放到我房中的,怎么用完手头这一匹就没送新的来?”
谢夫人口中的老刘是谢府几十年的管家了。她这么一提,谢迁才道:
“瞧我,近来糊涂得很,忘同你说了:老刘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我便为他置办了不少财物,送回乡去了。新来的管家想是不知道你的习惯,才误了事。”
女人知道近日因安达人的事,谢家父子俩心里都不爽快,身为人臣却又无法置喙,因此才日日于家中耍剑聊以消遣。她并未多言,只是发自内心叹道:“原是如此……老刘身子骨我记得挺利索,怎么病得如此突然?”
谢迁摇摇头:“许是年纪大了。”
“罢了,那我便亲自出门采买一趟。”
谢夫人刚要起身,便被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