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你去送送苏姑娘。”
后来几日,苏敏就时常来看张氏,两个人有时候一句话没说话,但却似乎彼此懂了彼此的心思,反而十分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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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风裹着碎雪,落在窗棂上簌簌响,坤宁宫的暖阁散发着药味儿。
皇后赫舍里氏虽然病着,但气势上却一点也没有输,她向来喜欢在钮钴禄氏前面耀武扬威。
她抱着暖炉,身上穿着绣金凤凰的朝服,一副刚见过客的摸样,她面上充满恨意,脑子里都是方才钮钴禄氏来探病时候说的话。
钮钴禄氏一向看起来乖顺,但是她知道她是不服气的,有些事儿她是看得出来的,甚至她觉得这一次钮钴禄氏来说这些都显得很刻意,但她就是气不过。
她的大皇子死了,都怪那个张氏生的灾星,是她害死了她的大皇子!
钮钴禄氏说道,“天气冷了,也觉得不适,昨儿想请太医开个温补的方子,药房却说人参都拨去景仁宫了。”,还一副叹息的神态,“张氏妹妹身子弱,是该补。”这话像根针,直直扎进她心里那处烂了的伤口。
那张氏凭什么吃药?她就该死!跟她的那个灾星一起!
大皇子那团暖乎乎的小身子还在怀里,怎么就没了?她日日对着空摇篮哭,哭到眼睛肿得像桃,心里对张氏的恨意就更深了,只能暗中叫人好好照顾这位主子,果然听说那边过得很惨,连个地龙都没烧,她就静静的等着张氏命归西天。
是谁?
那个苏敏吗?
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不过得了几分皇帝的宠幸,还当自己能越过她这位皇后去不成?
赫舍里氏越想语气,猛然间就把暖炉丢在了地上,说道,“备轿!去景仁宫!”
从刚才钮钴禄氏走后,佳嬷嬷就满怀忧心,生怕娘娘娘又发作起来,那钮钴禄氏就不是好心的!
佳嬷嬷扑过来,抱住了皇后的腿,劝道,“娘娘,陛下前儿才警告您,说再闹就……”有些话她是说下去了,当时皇帝说的非常难听,就差说要废掉皇后了,佳嬷嬷隐隐觉得,皇帝把大公主病故的事情都怨到了皇后身上。
赫舍里氏冷笑,指甲掐进手心里,带着狠劲,“他根本不在乎,他更怕大皇子对他位置不稳,如今大皇子去了,自然是高兴的。”
当时离宫的时候甚至不愿意给大皇子一个册封,她是早就看的透透的了。
“大皇子没了,他不疼!我疼!张氏欠我的,今日就得还!”
佳嬷嬷肝胆俱裂,她都快吓死了,下意识的左右一看,都是自己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如何劝,赫舍里氏却也不肯听了。
失去孩子的痛苦让她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
赫舍里氏甩开佳嬷嬷,叫人披上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就踩着花盆底往外走,廊下的细雪打在脸上,凉得刺骨,可她只觉得心里恨得慌,恨得快要炸开了,没了儿子,这后位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景仁宫果然和以往不同了,廊下挂着灯笼,游廊上放着一排的松树盆栽,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赫舍里氏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凭什么?她能过得这么好,她就该死!
她脚步飞快,那宫女都来不及掀开帘子,就见赫舍里氏自己拉开帘子,气冲冲的走了进去,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还有淡淡的药香。
张氏正躺在炕上,瘦弱不堪,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赫舍里氏带着人闯进来,目光冰冷,道,“皇后娘娘?”
赫舍里氏没说话,抬手一指,声音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