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侧身让开,侍应生将餐车推了进去,铺好桌布之后,又将餐点一一摆好。
这顿晚餐丰盛到有些夸张的地步,硕大一张餐桌都被摆满了,聂远拉开椅子,扶着她入座:“夏夏,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会不会太破费了?”
毕竟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啊。
将姚小姐送到机场之后,他也将飞往另外一个遥远国度,此后余生,恐怕都不会再有可以见面的机会了。
聂远笑容里带了一抹苦涩,却也只是哄她:“那你多吃一点儿好吗?”
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舍,为了再多看看她,几乎不忍心眨眼。
从前姚映夏非常反感这样阴魂不散的注视,可聂远的眼神里并没有那些令人不安因素,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记住这一刻。
她笑着点了点头:“今天确实饿得厉害,我们都要多吃一点儿”
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她这样笑过了,有什么东西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他低头握住酒杯,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
“夏夏,你有什么非常喜欢的电影吗?”
过去的事情无人愿意提及,未来也蒙在了夜色之中,他选择这样的话题作为切入口,不过是想再听她说说话。
漫无目的的闲谈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个人一同品尝了餐后甜点。芝士的口感细腻浓郁,甜度也恰到好处。
只是吃到最后,姚映夏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甚至无法握住那枚银制甜点叉。
面前坐着的男人突然变得忽远忽近,就连面容都扭曲起来。
她心中一片荒芜,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说:“聂远,你……”
对方站起身来,关心地问道:“夏夏,你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被药物影响到了听觉,聂远的声音变得诡异而又沙哑。
她害怕的想要后退,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聂远都要这样对待她?绝望像潮水一般冲刷着她冰凉的四肢,最终汇聚到了胸口。
聂远高大的身躯却在此时也开始摇晃。他用尽全身力气,才避免自己轰然倒下,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房间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受潮带来了动静有些刺耳的吱哑声,姚映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脸上带着异常明媚的笑容,似乎有天大的喜事想要庆祝。
恐惧和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逼出了她的眼泪,她努力发出声音,冲着背对门口的男人说:“聂远,跑,快跑……”
可下一秒那瓶红酒就在聂远头上炸开了花,殷红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了紫红色。
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姚映夏的脸上。
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随即眼睁睁望着聂远摔倒在地,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
在他倒下的地方,米色的印花地毯被迅速染红了一块,看起来却是比红酒更加粘稠暗沉的液体。
姚映夏很想扑到聂远身边,查看他的情况,桌布被她拽的歪歪扭扭,却根本借不到力。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一具精壮的身体遮挡住了,下巴被宽大的手掌攥紧,修长的手指将她脸上宛如血泪一般的小红点擦拭干净。
男人眼睛里散发出迤逦兴奋的光芒,对着她说:“姐姐,你怎么敢背着我跟其他男人私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