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谢白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你扶着我慢慢走。

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谭玄哭笑不得,拗不过他,也理解他这些日子确实很不容易,于是告诉燕雷平,让他们先行出发,他会带着谢白城回去。

燕雷平和纪芷薇他们一大群人出发了。

谭玄折返回去,到屋外的水缸里打了一桶水,又撕下一条床单,在水里浸湿了,然后蹲在谢白城的跟前,把他扭伤的脚捧起来,搭在自己膝盖上,拿打湿的床单给他敷在肿起的脚踝上。冷敷了几次之后,他又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细细涂了一遍。

谢白城一直没有说话,只低头看谭玄忙活。扭伤的地方有一种火烧火燎地痛,冷水敷了会觉得好受些,擦了伤药有一种清凉感,但很快又变得像无数根细针在往里扎。他知道这是药起

效了,便也只是咬住嘴唇,一声都没哼。

谭玄握住他的足尖,小心翼翼地又晃了晃,然后抬起头看他:“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周围安静极了。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间洒进来,照着五彩的尘埃在破败的墙壁前上下飞舞。连日的紧张和一夜未眠的疲惫在此刻忽然一起涌了上来,谢白城只觉得十几天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了,松弛得他简直想叫谭玄坐下来,让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好地睡一会儿。

但谭玄却忽然站起来了,然后转过去,又再次在他面前蹲下,把整个脊背亮给了他。

“干什么?”谢白城茫然地眨眨眼睛。

谭玄侧过脸,两只手背在身后对他招了招:“上来,我背你。”

“啊?”谢白城傻乎乎地看着他。

谭玄轻轻地“啧”了一声:“你这样子,不背你,你怎么走?强行走只会加重伤势好吧?好了,快上来!”

他说着又对他晃了晃手。

谢白城呆呆地看着那两只对着他不停招来招去的修长的手,脑袋本来就晕晕乎乎地有点不清醒,被晃来晃去就更迷糊了,迷糊着迷糊着,他就不知怎么的,真的拽着楼梯扶手站起来,然后伸长手臂往前一扑——

他落到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背脊上。

谭玄的双手往后一兜,托住了他的大腿,然后站起身来。

角度一改变,谢白城顿时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环住谭玄的脖子。谭玄把他往上托了托,带着笑音道:“你可趴好了别乱动。”

谭玄的声音比预想的要近得多,简直像在他耳边说话似的。他有些慌张地“嗯”了一声,脑子里面有些茫茫然地乱。他的脸就靠着谭玄的后脑勺,谭玄的头发抵在他的鼻尖,发丝间有皂荚爽洁的清香。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被人背在背上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谭玄背着他走出了院子,沿着蜿蜒小路走出了树林,终于渐渐走到宽阔些的大路上。

他在谭玄的背上随着他的步伐晃晃悠悠,本来还在犯困的,却越走越清醒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本来好朋友愿意如此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如此落力的帮助自己,该是一件让人很暖心又很感激的事情,但……但他现在为什么感觉心跳得这么快?怦怦怦怦的,他的胸膛就贴着谭玄的后背,他一定是能听到的。

“我会不会太沉了?你背得动吗?”他们本来是无话不谈的,但这时候却不知为何,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好没话找话。

谭玄笑了起来,把他往上托了托:“放心,就你这点份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练功的时候,师父让我背的石头可比你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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