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按常理来说,不到睡觉,或者他不在谭玄房内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把门闩上的,便连门都没敲,就上手去推。
果然,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他一边迈步进去,一边道:“我拿了些点心来……”
他的话骤然止住了。
他看着谭玄,谭玄看着他。
谭玄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好几张孟远亭的飞天画。这没什么奇怪的,他也知道谭玄得空的时候会研究这些画,他一直觉得这些画有问题。
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此刻的谭玄正对着面前那幅画,摆出了和画上的飞天一模一样的姿势。
飞天都是在翩翩起舞的,自然姿态妖娆,聘婷婀娜,若洛神凌波,如神女下凡。所以此刻的谭玄,嗯,姿势,也挺妖娆的,抬着臂,扭着腰,甚至还非常忠实地再现了画上掐起的兰花指。
谢白城小心翼翼地把迈进房里的那只脚缩了回来,再恭恭敬敬地把门给重新带上。
“打扰了。”
他把这句话从门缝里塞进去,就把刚才看到的场景和室内的光明一起用门扇彻彻底底地关死了。
门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桌椅移动的吱嘎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谭玄的叫嚷:“白城,不是!你误会了,不是的!”
谢白城站在门口的黑暗里,让自己的脑袋重新调整回了运转的状态,刚要转身,身后的门扇嘭的一声打开,谭玄的身影出现在门里,伸出一只手要来拽他:“不是,白城,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谢白城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随即微微叹息了一声:“没关系,不要紧,不用在意我。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爱好,只要不妨害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尊重你的爱好……”
“不是,压根不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跟你说!”谭玄哭笑不得的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企图把他拖进房里去,谢白城举高了盘子想示意他别把点心碰洒了,谭玄就只好避开他这只手,转而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腰。
就在这时,被刚才一番声响惊动的另外三人都纷纷从自己屋里拍马赶到。
相较一脸紧张的程俊逸和满脸不解的孟红菱,时飞则是带着异常复杂的眼神看向谭玄,顺便嘬着牙花,凉飕飕地道:“哎呀,师哥,你干嘛了?白城哥误会你什么了?”
谭玄无语地望着这三个年轻人,心想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只有程俊逸和孟红菱还好糊弄,偏偏时飞回来了,还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今天可真是极其的流年不利。
谢白城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挣了一下,摆脱了谭玄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往旁边迈了那么一步,稍微拉开点和他的距离。谭玄这才想起他刚才还和谢白城几乎抱在一起,实在是过于亲密的姿势,不由也干咳一声,站直了身子,努力忽略时飞幸灾乐祸的八卦表情,作出一本正经、深沉严肃的样子:“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些想法,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正好你们一起来参详参详。”
听他这么一说,三个年轻人虽不知是关于什么的,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他一起,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间里。
房内桌上还是摊着那几张飞天图画。
谭玄走到桌前,伸出左手的食指并中指,按在画上:“你们仔细看看这些飞天神女的姿势,再看看她们身上的璎珞宝石,有没有什么发现?”
时飞觉得他师哥这个有话不直说的毛病是没法治了。飞天神女的姿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