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在我面前就好。

融化一块冰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是眼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她曾经被伤害被利用,她没了家人,她无依无靠,所以,才更*显得出棠斐的可贵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然而意想之中的感动并未出现,郁离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她掀起眼皮,空洞的眼睛望着棠斐,问:“这算什么?”

语气很轻,却冷得吓人。

她生气了,因为棠斐说的那些话,一些画家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实际上却不着边际的无用话语。

但不可否认,没有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郁离心尖颤动着,她是矛盾的结合体,自以为清醒,但身上还带着天真的学生稚气。

“我是什么待价而沽的东西吗?”她继而发问,试图用冷脸吓退棠斐。

棠斐莞尔否认:“不,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我们是各取所需,我对你有渴求,有欲望,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相应的,我会……”

她看她是难寻的神女,命定的缪斯,而非是唾手可得的物件。

然后话未说完就被打断,郁离看起来更生气了,声音随之加大:“你是要我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吗?”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郁离想起了之前,棠念意对她也是这样,偏偏她们都说得大义凛然,真爱一样。

该说不愧是母女吗,连话术都很相似。

“当然不是。”棠斐矢口否认,如果不是郁离说了出来,她完全没有想到情人上面去。

可郁离生起气来整个人都鲜活不少,眉目扬起,倔强又可爱。

棠斐住了嘴,随后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话题忽然扯开,郁离茫然眨了下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个之间究竟有多少根线扯着,才能到如今的地步呢?

郁离想不通,从前还在棠家时她们的关系也只是通过一个棠西维持着,现在呢,她们夜里睡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个遍,连白天也待在一处,而且马上,她们就要住在一起,这已经算是同居了。

那么,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郁离也答不上来了。

她合上眼,视野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棠斐在她身前,松节油的味道已经染上了她的头发。

她能怎么办啊,她是一个人,她只能妥协,哪怕妥协的结果是被一点点侵占,然后拆吃入腹。

“我们是……各取所需,对吧?”

发虚的声音随着光下慢散的尘埃颗粒递过来,棠斐眼瞳些微柔和下来,她默默盯视着郁离,将她被风吹开的发丝看个分明。

“当然。”

生活好像安定下来了,她们住在村子里,有什么需要就开着车去镇上。

棠斐甚至还把她的画具通过快递邮了过来,闲暇时在院子里支着画架,一副要长住的做派。

要是放在以前,郁离哪敢想啊,她的未来不是和妈妈一起,而是和棠斐绑定在了一起。

简直——不可思议。

又过了几天,棠斐抱过来一只幼猫。

小小的一只,连一个月都没有。

小猫在郁离掌心里喵啊喵啊的呜咽着,身体小声音也小,周身却是暖热的。

她不由得抬头寻摸着棠斐的方向:“谁家的猫?”

棠斐笑着点了点小猫的脑袋,说:“隔壁李奶奶家的,她家的大猫生了好多小猫,都被人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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