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打雷了……”他声音有些哽咽。月涧忽然想起,师傅说过,岑松的父母就是在雨夜失去联系的。
“松儿快上榻,一会儿打雷了,我也害怕。”月涧让出半个床位,“我们今天一起睡。”
两人的体格都不算小,挤在一张榻上总归有些局促。
月涧又用画本子里的事儿打趣,岑松起初还有功夫和他扯嘴,但抵不住困意,渐渐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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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不动,我们备一个30秒的。”导演说。
摄影老师对着两人的睡颜一阵拍。
其实他俩说台词的时候,迟霁还能用别的事转移注意力,让他不那么在意身边这烫人的温度。比如说裴时序嘶哑的嗓音。
小裴总这嗓子,一开口,迟老师不笑场已经是专业素养高了。
毕竟戏外的两个主演从裴时序一开口就在哑笑。
随后导演又发话:“换几个姿势,生活一些的。别跟两块木头似的。”
裴时序只好把头往迟霁脖颈间靠了靠,他的温度太高了,迟霁的耳朵也被烫红了。
“好。过!恭喜小裴总正式杀青!!”
在掌声中,他们俩都默契地抹去了被褥里的错乱。
“恭喜杀青。”迟霁对黑暗中的一切只字不提,宛如局外人。
裴时序扯出一个笑,用粗糙的声线约定:“京城见。”
拥抱转瞬即逝,如同刚才的触碰一样。
喧闹声中,裴时序觉得自己的病情加重了,鼻尖发酸,心里像是压了一堵墙。
他不明清楚这些没来由的委屈,是因为感冒了,器官在抗议?分离地焦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大家也都知道裴时序身体不舒服,没多留他,几番客套后,便各忙各的。
裴时序衣服已经收拾好,现在去机场时间正好。可他还是想多留一会儿,和某人单独说句再见。
十分钟,二十分钟,裴时序逛遍了片场,几乎和每个工作人员说都了“再见”,始终没有遇到那人。
裴时序看了看时间,开口对司机道:“走吧。”
车子缓缓离开片场,迟霁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尾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需要尼古丁。
他回到片场,虽然脸上一如往常,但也有人发现了他细微的反常。
白曦被其他人推搡着向前,她磨磨蹭蹭移到迟霁身边:“迟哥,你已经看着这个冰淇淋三分钟了。”
“啊?是吗,估计是最近太累了。”迟霁收起心中的情绪。
“迟哥,你和小裴总关系那么好,怎么不去送送他?”白曦带着全组的八卦之魂询问。
“我……”我们关系已经很好了吗?
迟霁一时间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理智告诉他,今天的逾矩很危险,他需要整理一下的心绪。
“我今天还有夜戏啊。”迟霁惯会用工作做借口。
见他不想说,白曦不再多问,兴致缺缺地背台词去了。
迟霁今晚的夜戏在裴时序杀青的时候就结束了。他回到酒店,让自己陷进被子里。
两个距离越来越远的人,心中惦念着同一件事情。
在那短暂的三十秒里,无人看见的地方,他们模糊了戏里戏外的界限。
剧组的道具床空间有限,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交叠在一起。
裴时序烧得整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