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耳闻。”黑发女人简单地回复道。
“这种日子,”阿达姆说:“也是看运气,有随便在军队里混到头,打仗跟着冲一下就完事儿的,到头来稀里糊涂的。也有的出师不利,刚开始陷入糟糕的局面……哼,很糟糕,简单概括就是,得看着别人被杀,为了自己不被杀,然后就选择去杀别人。”
“而他呢,无疑是杀过很多很多的,他这种层次的指挥官,为了主子的版图,老弱妇孺也是下得去手的。”
赫尔泽在那一瞬间张了一下嘴,大概是想反驳一点什么的,而现实是,她无话可说。天真稚气的人也许会相信一些陈词滥调的美德言论,也许确实也存在这样的人,而维拉杜安呢?
这是个把阴郁藏得太好的人,什么狗屁的温和讲礼,战场这种鬼地方,牵着马去溜一圈,马回来都得做噩梦,不狠一点,谁都别想活着离开。遗憾的是,阿那斯勒内部一团散沙,大家三天两头打作一团,也没几个是纯粹为了正义。
“所以这种人,你就甭想着去开导什么的了,对别人狠、对自己狠的人,身上指不定背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呢——”他说着说着,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他自己烦着去吧,连死了都放不下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去开导两句就有用的。”
他耳边传来窸窣的、衣裙响动的声音,大概这女人是准备着走了,他就随便一说,她也随便一听,不算劝诫。
“……那你呢?”
赫尔泽问。
“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阿达姆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我让你别打听他——不代表你能打听我吧?”
赫尔泽没什么反应,也不觉得这是威胁:“我对此毫无兴趣,要说目的——我也只是出于,或许殿下不希望这样,而做出行动罢了。”
说完,她欠了欠身,离开了,留阿达姆一个人,握着酒瓶,大老远的,他看到了忙前忙后的法尔法代,身边却什么人都没跟着,他在注意到这一事实的同时,轻微幸灾乐祸了一下——哈,某人不在,这真是太好了。
阿达姆非常快乐地走了过去,补上了领主身后的位置,在日常嘴欠之前,他漫不经心地想,打仗嘛,就是这么回事,尤其是越位高权重,越能意识到这狗屁都不是,给小领主当下属呢,心灵负担倒还轻一些,至少他真给了正当的理由和越来越有奔头的日子。
正忙着的少年没空注意身后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
面对围场目前的——越来越多的人口和开拓速度缓慢增长的矛盾,在开会的时候,众人就把这个敲定得差不多了,人口的增加能推动土地扩张速度,同时外来的危机也促进了新一轮的洗牌,他开始逐步更换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其实,法尔法代有时候更倾向于寻找——或者说完善轮换淘汰的机制,而不是暴力推平。
虽然当他准备一言堂的时候,也没人能拦得住他就是了。
“一年之内,”他说:“至少要把边界推到卡摩恰,这样一来就能两地就能接上,基于此条,我们还得修路。”
“这点您不用担心,”图曼笑眯眯地说:“我们的新居民对此很有干劲。”
“我离开的时候,封地有出什么事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有几件小打小闹,被压下去了。”图曼说:“您可以随时查阅契约和对档案。”
“你觉得,”他说:“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