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该操心操心界碑了,维拉杜安和克拉芙娜被委托去寻找相对好找的材料,其他的就由法尔法代和圭多来研究。
首先就是奠酒,既然这是个关乎魔法的复杂仪式,那种类的选择上也不能马虎大意。常用的奠酒有葡萄酒和蜂蜜酒,他不确定酸蜂的蜜是不是真的能用来酿酒……而葡萄更是没影,鹅怪的植物园也没有栽种。
难不成真的要用格瓦斯代替?还是说啤酒也可以……
鹅怪听闻后,却在沉默了一下之后,诚恳地给出了一个建议:“……奠酒,嗯,确实,人以酒礼神,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整理了一下厨帽,好像借着这个动作抬了抬头,天花板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型号不一的平底锅、酱锅、模具和铁钳,布置得当,所以杂而不乱……法尔法代很确定他不是在看他那堆锅,就是你无法去判断一只大鹅——他那滴溜溜的黑眼睛能看向何处,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那时的法尔法代将会在一个傍晚想起这件事,想起那牛眼窗外还悬挂着的那一轮月亮。
“我的推荐是可以用豪麻酒,殿下。”
“豪麻酒……?”
完全没听说过,法尔法代茫然了一瞬。
“这是由豪麻制成的酒,这并不是围场特有的产物,地上也有。”鹅怪比划道:“豪麻,色泽金黄,蔓草,酿出的酒被称为金色仙液。”
“葡萄酒和蜜蜂酒自然是可以的……但如果是您需要的奠酒,果然还是豪麻酒更合适。”
他都这么言辞恳切地推荐了,法尔法代姑且就吃下了这个安利:“好,那上哪找豪麻?你的描述也太模糊了。”
鹅怪支吾了一阵“您看见一定认得出”之后,就忙不迭地抄起锅铲假装去忙了。
他好像隐瞒了什么。法尔法代在离开厨房时琢磨,但鹅怪和他没有契约,他也不是很猜得准城堡伴生魔物的想法,就暂且搁置。
令他没想到的是,继鹅怪之后,还有人来和他打谜语,目前时不时来藏书馆查找资料的西采将领主请到座位上,自己放下手里正在抄缮的书目,而隔壁桌的孩子们偷觑了这桌好几眼,似乎在纠结他们是不是也要跟着站起来。
法尔法代回过头,撂下了一句“抄你们的书。”——这才让背后的视线瞬间减少。
在经过一个白雾季外加一个灰雾季的学习,极个别实在不适合读书的孩子都被拉扯得至少识字了,而聪慧的那些已经能能阅读复杂一点的书籍,考虑到现在植物园的工作量随着人数的增加而骤减,孩子又精力旺盛,就分了一些人来给抄写员哈克和伊莎当学徒。哈克是专门替贵族抄写珍贵书籍的,伊莎是斐耶波洛某修道院的修女。
为了防止这群小家伙探头探脑,西采喊人帮忙搬来了一张防护屏,法尔法代本想说他就过来问个事,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但西采摇摇头,用很轻的声音道:“其实皮特早就想那么干了,但这些孩子总是胡搅蛮缠,您做见证的话,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佩斯弗里埃嘴上天天抱怨熊孩子,现在看来他们关系不错,他和西采关系也不错。
他让西采坐下讲话,他没那个随地彰显权力的嗜好,特别是现在也没有人看得到、听到的这份对话。
就像和鹅怪寻求关于奠酒的建议一样,法尔法代坦然地向他询问关于仪式矿物的选择,这不是考题,寻求他人的帮助和建议不丢人,而且他确实没有太好的想法。西采听完后,沉吟片刻:“……或许。”
他的第一个词落下的时候,摆在桌面上的灯盏晃动了一下,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