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傍晚的去植物园多搭几个棚子,防止下雪的时候压到安瑟瑞努斯那些宝贝的香料。”
“是。”
“木头够吗?虽然冬季也可以伐木,不过以防万一……”
“目前来说是够的。”
“很好。”
法尔法代想了想:“黑荆棘也收集一些吧,它们可以用来当柴火烧,让干活的人注意,别被扎到。”
维拉杜安领命而去,三头犬吉福尔-格里-弗雷齐飞奔而来。这只狗已经安然度过了幼年期不知节制的吞食,尽管现在依旧是三个头都需要分别进食,聪明的犬类已经学会如何与自己一个身躯的兄弟妥协合作,总的来说,吉福尔是最强壮的,也是最冷淡的;中间的格里满足了你对狗的一切幻想,热情聪明,能理解人的意思;弗雷齐嘛,有点傻。
法尔法代默默地在心底称呼这条狗为德牧边牧萨摩耶三合一大狗,没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样形象。
他和所有养狗人一样,公平地弯腰摸了摸三头犬的三个脑袋。
“哎呀,您是那种很满足于囤积物资的人吗?”圭多说,他穿行在瓶瓶罐罐和器皿中,不知什么液体的刺鼻气味飘得整个实验室都是,他头也不抬地取出其中一管试剂,加入坩埚,往前一步,这算科学实验,往后一步,怎么看怎么像巫师熬汤锅。
“……你想说什么?”法尔法代问,他总觉得这老头又在心底想些什么他的坏话呢——哼哼,他就是感受得到。
“年轻人合该有雄心万丈啊。”圭多说,他调整了一下他的夹鼻眼镜。
谢谢,暂时生不出一点雄心。他摁了摁跳了一下的眼皮:“要是目前我有那么万把个仆从,我会考虑的。”
“那您就该考虑正式立法,设立行政机构并且培养士兵了,就您现在拥有的规模……充其量就是个庄园而已。”
庄园就庄园,又不碍事——法尔法代本来是想这么说,然而,他一个词也吐不出来,而是垂着眼睛,好像默认了什么——
他就知道,圭多一点都不意外,要是只满足于那么几百号人安安稳稳过日子,那这位领主——也许对大部分人来讲是好主人,对他而言,那就太没意思了。
“说起来,我还是不太理解这个。”下一秒,圭多把话题跳过,谈起了他更感兴趣的:“不同教派之间所定义的——灵与肉之间的关系是不太一样的,灵与肉合二为一,肉是灵的容器,肉是灵的唯一,但,恕我直言,我活着的时候吧,也没靠精神带来过什么超自然的奇迹——这里只描述我个人的经验,不代表其他遇上神迹之人。”
法尔法代静静地听着。
“是因为肉身的限制吗?”他继续说:“……确实,有教派鄙视那具总是带来麻烦的躯体……而人也怕死,要是说,英勇赴死的人——摆脱桎梏的灵魂才能发挥奇迹,结合下来,简直是——”他说道激动处,突然停下了:“哦,抱歉,是我的失礼。”
法尔法代的没说话,而是稍微阖了阖眼睛。
“冥土,危险重重。”他一锤定音:“我能得到这些,自然都仰仗了您,魔鬼统治地狱,那天堂呢?假设一个善人去了更安全的天堂……他可以随意研习这些……”
那就要看情况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冒了出来,像一段只存在于内心深处的回放,断断续续,含糊不清,最重要的,那不是他自己的音色,那调子很甜、甜得富含恶意……
灵魂的潜力是无限的,是能源,是动力,是那蜜一样甜美的牛奶,我亲爱的法尔法,你知道吗?你所目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