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应下来,薛元音被排在了后头,接过秦放递来的夜行衣,准备换上。
其他人不约而同转过身去,避开视线,一副非礼无视之态。
等所有人穿好夜行衣,蒙上面巾,秦放活动了下手脚,利索地蹬上了墙。
而后把沈砜和章子墨接连拉了上去,送至院墙里面。
薛元音转头看向旁边的章景暄,假意谦让:“你先?”
章景暄轻轻摇头:“我殿后。”
薛元音狐疑地看着他,就他这毫无武力的身子,哪来的底气口出狂言?
但她懒得拆穿,活动了下手脚,三两下就蹬上了墙,攀在墙头俯视外墙底下的章景暄,略感得意道:
“怎么样,章大公子能上来吗?”
她虚伪兮兮地故作慈悲,朝底下的人道:
“你没有武功,可不好爬这么高的墙呢!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呀?”
章景暄抬眼,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未免太小看一个快要及冠的男子的身体和力气。
再者,她不知晓,她这句话本身就是错的。
他收了目光,绑紧小臂袖口,淡淡道:
“不劳薛大小姐操心。挪一挪,给我让开地方。”
薛元音眉梢一挑,啧啧两声,顺从地沿着墙头往旁边挪了个屁股位子,表示拭目以待。
章景暄活动了下脖颈,揉了揉手腕,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双手攀住墙上突起的砖块,背脊微微躬起,很轻松就踩在了墙壁上。
没等薛元音仔细看他是怎么做到的,章景暄就三两下爬了上来,半蹲在她身旁的墙头上。
薛元音:?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道:“你不是病秧子吗?怎么身手这么利索!”
章景暄瞥她一眼,道:“身手不利索,骑射怎么赢你?”
薛元音拳头硬了,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一定要比他先下去,寻个好的位置,表演一个漂亮的落地!
大概章景暄也是如此想,两人不约而同一齐看向墙下的落地点——
一块宽敞的石头,一块矮尖的石头,无疑前者是好的落脚点。
其实后面那块石头也能借力,但是得使上轻功,薛元音不想暴露,肯定要选前者。
在章景暄有动作之前,薛元音猛地拉住他的手臂,道:
“我这位置不好,我先下去!”
章景暄抬眼看过来,道:
“我弱不禁风,需要好的借力点。而你习武,合该谦让我。”
薛元音:?
这话也太厚颜无耻,她当即想说她不愿意相让。但章景暄似乎也相中了前者那块石头,反过来攥住薛元音的手臂。
两人就这么在墙头上互相对视,薛元音开始暗暗使劲,章景暄却面不改色,始终不撤回手。
谁都不想落在后头,踩到那破石头。
似乎有什么无声无息地在空气中涌动。
看到这一幕,墙底下被秦放当作小鸡崽似的拎在手里的章子墨,又开始疯狂地朝另一侧的沈砜使眼色。
沈砜本不欲搭理他,但奈何墙头上两人靠在一起互相抓着手臂,还时不时低声交谈两句,一副让人猜不透他们在干什么的架势,配合着漆黑寂静的夜色,场面着实有点诡异。
他也禁不住开始瞧这两道人影,思考着章子墨的话,这种揣摩的行为一旦开始,就跟先前的章子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