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淬火利箭,几乎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然而冯照越说越勇,面含讥讽,“本就是男女之事图个快活而已,陛下却好像看得太过重了,以至于耿耿于怀。”

“陛下不肯承认自己用情,就将我看作是别有用心的妖女,极尽揣测。”

“陛下追问我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我要说是!陛下想听这样的回答吗?”

“深陷这段情谊无法自拔的究竟是我,还是陛下!”

白准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听见这话更是如遭雷劈,咚地一声跪地埋首不起。他情愿自己是聋了瞎了埋了,也不要听到这么骇人的话。怎么偏偏今日殿中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听到了,他还想着颐养天年,不想这么早就丧命!

她的话说完,回声响彻在整个大殿,一遍又一遍地在元恒耳边质问,搅得他头痛欲裂。

“不肯承认自己用情”

“自己用情”

“究竟是我,还是陛下!”

“陛下!”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她竟敢这样说话!

她还在笑,她在嘲讽他!往昔那些明媚、妍丽、欢笑、哭泣的面容拼命挤在一起,在他眼前轮番出现,他挥手扫开,那张芙蓉面瞬间模糊成一片旋涡,变成了要吞嗤他的艳鬼!

心里也震成鼓点快要炸开,怎么会这么痛苦,多看她一眼好像就要碎裂。

他双眼猩红,只能勉力不让自己倒下,双手撑在桌案上,一字一句地说,“冯氏,大不敬!”。

“砰”地一声!

桌上的镇纸被挥落砸地,震得人心中一颤。

年轻的天子一手遥遥指向殿外,脸上涨得通红,又拼命喘气,像是再也不堪忍受,“滚出去!”

第33章

太华殿大门砰地一声洞开,惊得殿外诸侍人纷纷侧目,只见方才进去的女郎如风卷一般冲出来。

方才殿中隐隐传出几声叫嚷,已经足够叫众人瞠目,这是堂堂天子居所,素日里接见百官重臣都好好的,如今一个女郎进去,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真是叫人啧啧称奇。

那女郎快步冲出去,身上衣袍烈烈,面上又笑又哭,一时又以手覆面,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转头一听,殿中砰砰作响,有什么东西不停砸到了地上,此刻殿中仅有陛下与白中常,总不可能是白中常做的吧,他哪儿来那么大胆子。

可要是陛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一番争执,陛下难道也受了什么委屈吗?

陛下如此大动肝火,实在鲜见,恐怕这段时日太华殿的差要不好当了。

正想着,却见白中常连滚带爬从殿中跑出来,顾不上去捂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帽子,一边一拽,飞快地把两扇门关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白中常沉着脸,眼神凌厉地扫过殿外一圈当值的人,众人才纷纷低下了头,这是不许外传的意思。

太华殿是宫里一等一金贵的地方,政令所出可震动天下。太华殿的宫人向来都是要挑口风最紧的,当差好与不好区别不大,但嘴严不严可是顶顶要紧的事。

只是,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宫里最大的太后。

太和殿中,错金博山炉锃亮夺目,却已被闲置已久,在昏暗的屋子里也变得暗淡,只映出千丝灯架上闪烁的群群烛火。

殿中久不燃香,此时只弥漫开浅浅淡淡的药香味。

太后此时大病初愈,时不时须得卧床修养,见不得风吹,也受不了寒气入内。门窗边角被堵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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