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被盯得头皮发麻,加快了速度,飞快地取下了剩下的头饰。主仆二人一起去了湢室。
梁易遗憾地收回眼神,然后翻开兵书,今日他又学了些字,要再巩固一下。
待到桓灵沐浴过后,梁易的眼神便又定在她身上了。
金瑶尽职尽责地为她擦拭着长发,速度越来越快。桓灵觉得奇怪,从镜子里瞟到梁易痴迷的眼神,见他一直盯着,就叫金瑶出去了。
“梁与之,过来!”她喊得毫不客气。
梁易就不明所以地过来了,站在她身后,注视着镜子里女郎姣好的容颜。
女郎的肌肤被沐浴时的水汽蒸腾得发红,脸蛋泛着莹润的红光。他好想伸手碰一碰,看看是不是和他想像的那样滑嫩细腻。
桓灵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总是盯着金瑶服侍我,她害怕。”
梁易委委屈屈不明所以,他有那么吓人吗?
“有吗?”
“有啊!”桓灵手往后,将擦头发的巾帕扔给他:“你把人吓到了,那就换你来给我擦!”
桓灵还以为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简直,求之不得。
梁易乖顺地站在桓灵身后,认真用巾帕擦着女郎柔顺长发上的水珠,神情柔和又小心,仿佛手下的乌发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头发擦到大半干,梁易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还真是哪里都不相配。
自己的头发都是粗硬的,像最劣等的粗麻布,而桓灵的头发则是最上乘的锦缎,柔顺软滑。
他就像一块偏要和锦缎缝在一起的粗布一样,哪里都不得宜。
可他不想放弃。
梁易伺候得不错,不仅擦头发的动作轻柔小心,丝毫不会牵扯到头皮,还附带着力度正好的按摩。
头皮和肩膀被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能消散一天的疲惫,女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还算愉悦地同他说起来白日的事:“梁与之,今日阿娘说,我不能总是叫你梁与之。”
梁易按摩的动作一顿。
“你说,我唤你什么好呢?”女郎的声音又轻又慢,似乎是在思考。
他心中一动,试探着提议:“我觉得,唤夫君吧。”
“你还真是会想!”
桓灵毫不留情斥责了他的大胆无度,异想天开。
这样甜腻腻的称呼,只有大哥大嫂那种黏糊糊的夫妻才会用。就连同样两情相悦的三叔三婶都不会用,因为觉得太过肉麻。
而她和梁易,不过是赐婚的搭伙过日子罢了,那么肉麻做什么?
梁易手上的动作未停,依旧勤勤恳恳替她按摩,只是语气淡了些:“那随你,我都可以。”
桓灵就想起来今日听桓煜说梁易当年对她一见钟情的事,对她一见钟情的儿郎可多了去了。
梁易也就是有个好兄长,不然也娶不到她。但桓灵并不清楚,这份因容貌而起的喜欢和纵容,究竟能持续多久。
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有没有梁易的喜欢,她都是桓灵,是高贵的桓氏女郎。
纵使如今桓氏不像在前朝那般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可它依旧是一棵在南边生长盘桓了几百年的巨树,树根深深扎进地底,蔓延不绝,轻易不得撼动。
即使有一天,梁易心意改变,她大可再找一个又一个比梁易更年轻更讨人喜欢的小郎君。
这在士族的夫妻间,本是一件平常事。
此刻透过镜子,桓灵可以看到,梁易的语气虽然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