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识的土老帽,五十万就把她吓成这样,换成当初陈家有钱那会儿,何玉英买个限量版的包都比这贵,岂不是更要吓死她。
等江秀芬哭完了,陈则把这个月的生活费甩给她,不自在地宽慰她:“借了又不是要全部用完,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咒我亏是不?我还没接到店,你别整天哭丧着脸,我他妈是去挣钱的,不是往里边光砸只赔,你消停点,不要嚎了,吵得我耳根疼。”
他的劝解不管用,江秀芬还是难受,一想到五十万,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回头还把她偷摸藏的私房钱拿出来,塞给陈则。
一大把皱巴巴的各样面额的纸票,用透明塑料袋严实包着,总共六千来块钱,有零有整,分毛不差全掏出来了。
是老太婆平日里卖纸壳子塑料垃圾存的,不是平常从一家子的生活费里克扣的钱,纸板卖不上价,一块两块地攒,攒了这么多年才有那么多。
江秀芬抬手抹泪,两只眼红红的,给完钱,对着陈则哇哇地叫,愁得一张老脸皱出成片的褶子,深深化不开。
陈则不要,江秀芬又打他,强行给,不收不行。陈则嘴欠,讲不出中听的,搜肠刮肚半天,好心当成驴肝肺,说:“这点能顶什么用,别给我,随便买点什么都不够。”
无视他,江秀芬照顾何玉英去了,气性大得要死。陈则立原地,抓着塑料袋,手心收紧,不由得捏了下。
第44章 人夫 比亲媳妇儿还亲
老一辈的观念与年轻人相差甚大, 甭管陈则多有底气,巨额的负债成了江秀芬心口的一块大石,一柄高悬于头顶且随时会掉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接下来的好些天, 江秀芬天天两眼一睁就是堵心, 一头银丝更白了, 本就矮小的个儿缩得和巷口的石墩一般大小, 成日畏惧拘束,想到这笔钱就唉声叹气,止不住地担忧。
再这么闹心下去,江秀芬非把自己作弄死不可,保不准哪天抑郁成疾, 两腿一伸就折过去了。
二爷出面为其做思想工作, 杞人忧天要不得,原本挺好的一件事, 江秀芬钻牛角尖无异于添乱,这哪行。
“婶子,账不能你那样算,阿则是冲着挣大钱去的,有了店, 他就是老板了, 开店哪能不投本钱, 那可不是欠账, 等后面挣了,很快就能还上的。人往高处走, 阿则也是为了将来,年轻人就得拼一拼,以后诗琪读书上学要花很多钱的, 他现在不多搞些,到时怎么办,上大学吃喝住宿行,基本生活开销都废得很,婶子你啊,想开些,舒心点,哪有你认为的那么严重。”
江秀芬想不开,什么远见,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不好使。
在她的认知里,陈则一直就是开店的老板,干维修和接手五金店大差不差,都一样。
陈则有本事,能耐,是相当厉害的大学生,这种人物,放在她那个年代,可都是当官做领导的好苗子,前途无量。
她之所以带着江诗琪过来认亲,冲的就是这层身份,天底下没有比名牌大学生更能顶天立地的了。
而陈则这些年也不负所望,撑起了一家子的生活,他们的日子不说大富大贵,但也十分顺遂舒心,陈则一个月仅是生活开支足足拿两千块出来呢——好多老头老太七老八十了还得为子孙后代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可陈则读大三就能撑起一片天了,何玉英继续活下去,江诗琪可以读书,她能有药吃,一家子安安稳稳的,都是陈则的功劳。
江秀芬不懂狗屁的拼搏一把,她安于现状,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