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才下定决心说出的。

盛昭莫名其妙, 犹豫半响, 还是颔首应下, 他看了看手中的雪伞,想了想,又回屋翻了个帷帽出来,递给邬钰,“戴上。”

邬钰的身份太过显眼,得遮。

盛昭把雪伞也塞进邬钰手里,两手空空,一身轻地冷淡道:“走罢。”

邬钰将帷帽戴上,打开伞遮住盛昭。

茫茫大雪中,邬钰一袭鹤氅白裳撑着白伞,墨发长泄,水墨画一般的素简雅致,偏生身侧是一抹浓墨重彩的红,他张扬热烈。

盛昭同这冬格格不入,却是邬钰周遭唯一的颜色。

一眼望去,竟只剩般配二字。

郁安易同这三日一样,在宗门口乖驯地等着盛昭,只是他等到身上落满了雪,冻得全身僵直时,等来他与盛昭的擦肩而过。

他的主人神色是冷的,眼神扫过他时没有半分波动,就好像郁安易是一个陌生人。

郁安易看着盛昭对那人侧着脸淡笑,亲密地问:“我们待会儿去哪赏雪?”

“听你的。”

“城郊有处桃林,挂满了红绸,配着雪一定很好看。”

“那我们就去这罢。”

“赏完我们……”

我们我们,我们!

明明昨日的还是他!!!

郁安易呼出一口冰到他肺腑的寒气,恍惚回首,二人早已走远,突地有片雪掉在他眼上,他还未动,雪水就顺着他眼尾流了下来。

冰凉的水迹划过郁安易脸侧的一瞬,他骤然拔腿朝盛昭跑去,他尽自己全力,用自己冰冷僵硬的手攥住了盛昭温暖的手。

郁安易指尖在发颤,他对着盛昭看过来的冷漠视线,小心地勾了一个很浅很好看的笑,他轻声问:“昨日不是说好……今日同我一起去看城郊桃林的吗?”

盛昭面无表情:“仙君怕是记错了。”

郁安易胸口莫名疼得厉害,快要喘不过气,“没有记错。”

他固执地重复:“我没有记错。”

“你说过的。”

“我们昨日回宗的路上,一起吃那块桂花糕的时候,你说,今日要同我一起去挂红绸。”

郁安易急急再重复:“你说过的。”

盛昭:“我忘了。”

他硬生生从郁安易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郁安易怔了下,他不服气、不甘心,他冲过去又抓住了盛昭,“那他是谁?!”

这顶帷帽不是凡物,在它遮掩气息之下,郁安易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人的身份。

他指着邬钰,厉声问,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戾气,他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嫉妒。

郁安易快要发狂。

他努力了这么久,才在今日换来在盛昭身旁的地位,这个人又凭什么突然冒出来,轻轻松松就把他挤出来!

郁安易猛地抽剑,剑指邬钰,“你是谁。”

盛昭霎时冷下脸:“郁安易,你干什么?”

邬钰突然抬手按住盛昭的肩,他掀起帷帽,淡淡看向郁安易。

他一个字没说,仅一个眼神,就让郁安易手中的剑握不稳。

无妄仙尊的一眼带着常人无法承受住的威压,郁安易硬生生撑了许久,手中剑还是掉落在地,惊魂未定。

盛昭早就不耐烦了,一字一句:“郁仙君,你现在这般模样,真是丑得令人作呕。”

盛昭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刃直直插到郁安易心上,他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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