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1785年的伦敦,似乎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除了院长米歇尔夫人始终对她表现出尊重外,这里的义工很快就开始指挥她,要她干点实际得了。
“希斯克里夫太太,我们人手不够!听说你热水端得很稳?”“希斯克里夫太太,帮她擦汗!”后面连称呼也没了,变成“快呀!愣什么呢!”
几天后,贝拉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米歇尔夫人抬起头,停下手里的笔,指指对面椅子,“坐吧希斯克里夫太太,正好,我有事情要和您说。”
“那您先讲。”
“希斯克里夫太太,昨晚,我见到了您的先生——在我家楼下。”
贝拉心里一紧。
“抱歉,米歇尔太太。”
“不,该感到抱歉不是您的先生,是您。首先,我为小生命的到来表示恭喜,原主保佑他!其次,这么大的事,您不该隐瞒。前三月最要紧,您却在这儿弯腰、端水,如果出点闪失,医院成什么了?我们是做善事救人命的地方,反倒害了生命,这岂不是天大的讽刺和罪过?另外,希斯克里夫先生对您的爱,看起来很极端。如果您在这里出了问题,我毫不怀疑他能拿来炸药,直接把这里炸了!”
“对不起。”
院长的眼神并非全然是怪罪。
“我也表示理解,可能您觉得陛下之令不可违背?但请放心,陛下仁慈,绝不会因这种原因怪罪您。希斯克里夫太太,我替那些不知情的义工,向您道歉;更替您照料过的孕妇,向您的辛劳和慈爱,表达感谢。”
“但今天起,您就不必来了。为了您,为了孩子,”一声轻笑,“也为了这医院的房顶。”
院长说完,靠回椅背,等着她反应,但态度已表明此事再无转圜。
“米歇尔太太,”贝拉冲她真诚地微笑,“您的关爱与体谅,我唯有感激,也深知您所言句句在理。然而,奉献未必要靠体力活,不是么?我虽无法再奔波于产床之间,但尚有头脑与经验可为医院效力,而这种效力,可以拯救更多性命!”
“噢?不干活,你要怎么效力?”
“我有办法解决产褥热,”语气坚定而自信,“也有办法挽救部分早产儿。”
院长眉头瞬间紧锁。
“希斯克里夫太太,你说得这两点,确实是医院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但我早已用尽一切教会和医生提供的方法——放血、催吐、等等,”她摇摇头,“不是收效甚微,是死亡更多了。难道你来了一周,竟能想出办法?人不要夸口妄言。我想,产褥热定是上帝的旨意,早产儿也并非人世的羔羊,我们能做得,只是为她们祈祷。”
“不,产褥热并非上帝的惩罚,而是一种可以预防的疾病。我也没有夸口妄言,我请求您放下已有的固见,思考一个不同的观察和推论。”
默了几秒后,院长道:“讲讲看。”
“据我观察,产褥热的发生,与助产士的行动有关。这里的助产士几乎不进行任何清洁,最多用冷水洗洗手,或胡乱擦掉血迹,就直接去为下一位产妇接生了。”
她展示自己的双手,“但是,我每次都会用皂水仔细洗手,我虽只帮忙接生过几个产妇,但她们可有一个发病?预防产褥热,其实只需要助产士改变习惯,建立新的规则和流程。”
院长眯起眼睛,确实,她照顾的几位产妇状态出奇地好,恢复也很快。
“你的观察逻辑上似乎说得通,但恕我直言,这里是王后的慈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