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火光映着,洞外的声音传来,“督公?”
陆轲这才松开温缜,立在原地应道,“在这儿。”
来人浑身是血,提剑踏入洞中,见陆轲无事,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单膝跪地,“属下失职,让督公涉险。”
陆轲摆摆手,“人呢?”
“留了两个活口,其余已诛。”
陆轲满意点头,转头看向温缜,恢复往日的腔调,“温举人,还能走吗?”
温缜冷得牙齿打颤,他不走还留这吗?“……你说呢?”
陆轲大笑,接过属下递来的狐裘大氅丢给他,“披着,别冻死了。”
温缜接过,裹紧后仍忍不住骂,“……真是个疯子。”
陆轲不以为意,反而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疯子才能活到最后。”
——
当温缜被拉着跳下去时,狄越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温缜与陆轲的身影被冰冷的河水吞噬。
“阿缜——!”
他嘶吼一声,长剑横扫,逼退两名刺客,可转眼又有三人补上缺口,刀光如网,将他死死困在原地。
“滚开!”
狄越双目赤红,剑势陡然暴烈,竟是以伤换命的打法。一名黑衣人被当胸刺穿,鲜血喷溅,横的怕不要命的,在他招招夺人命的时候,无人敢去试他的剑锋。
他们打斗之时,狄越就去了河边找人,护城河水流并不急,不是要命的险地,他得比刺客更快找到人。
此时已入夜,石洞过于隐蔽,狄越手拿火把找不到人,都快绝望的时候,东厂番子才大喊人找到了。
他跑过来看见面色惨白的温缜,忙扶住他,狐裘下面的衣裳半湿,身子冰凉,他直接将人背起,快步往上走。温缜抱着他的脖子,生死一线终于安全时,心里委屈也泛了出来。
人都如此,单身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能抗,生死有命不服就干。但凡有人哄,什么委屈都受不了。他贴着狄越的脖子,鼻音很重,“阿越,我好冷,我方才以为要冻死过去,见不到你了。”
狄越也失而复得,后怕不已,“不会的,你不是说自己是个有大运的人,怎么可能栽在这种小事上。”
狄越背着他快步往岸上走,温缜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湿冷的水气也染到他背上,可他却浑然不觉,只将人往上托了托,生怕他滑下去。
“阿越……”温缜声音闷闷的,鼻尖蹭在他颈侧,“刚才那死太监拽我下去的时候,我差点呛死。”
狄越脚步一顿,眸色沉了沉,语气却仍稳着,“我们以后找他算账。”
温缜嗯了一声,东厂的番役在前头开路,火把的光映照在河岸上,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夜风一吹,温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狄越察觉,“再忍忍,马上到马车上了。”
温缜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肩上,这河水一身,冷风一吹,纵使身上狐裘有些暖意,他也开始头有些晕乎难受了。
狄越看他模样,直接牵过番子的快马,骑马带他奔回城,他们有东厂令牌,城门畅通无阻,他想起那个姓陈的怪人,虽然人其貌不扬,听说药到病除。
狄越抱着温缜进来边喊,“王叔,打热水来!”
狄越将温缜安置在床榻上,将他衣物扒下来,换上干净轻便的中衣,王叔已备好热水,狄越让他用热毛巾给他擦一擦,刘永看到动静,忙去拿烈酒为温缜擦拭手脚。温缜脸色潮红,眉头紧蹙,嘴唇干裂,显然已烧得昏沉。
“王叔,看好他,我去去就回!”狄越转身大步冲出房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