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缜点头,他刚好这个时候可以,沈宴还在杭州,帮他一个小忙,应该没事吧?“嗯。”

南乔有些怔愣,她当然想摆脱,她做梦都想摆脱贱籍,逃离这人间地狱。她慢慢撩起袖子,露出衣裳下被打伤的皮肉,“我在王府生不如死,偏偏还命硬,死不得。”

温缜看着很是难受,她是大明青楼女子的缩影,花魁娘子都这般惨,更别说其他女子,奴籍与贱籍,几乎在这时代,被踩进泥里,连伸冤都呼不得。

“温缜,你救不了我,我要是不回王府,王家人去告你拐带他人妻妾,你只有被流放的份。”

温缜想了想,“你可知王府做的什么生意?”

南乔想了想,“他们私下做私盐与走私,因为马夫人家里是管漕运的,能帮他很多,所以不论如何王玖都捧着她,因为需要她家里的关系。”

“你去衙门告他们,我为你做辩师,走私与私盐都是大罪过,他们还勾结,他们歪门邪道倒台很容易。”

南乔不可思议,“我无凭无据,怎么告?”

“你就是人证,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温缜说的很笃定,南乔都有点懵,这一切这么简单吗?

其实并不是,但温缜上公堂,巡抚必会查审仔细,毕竟上一任就是折他手里了,这人实在太危险。

也许被温缜言之凿凿感染,南乔真信了他的邪,与他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

新巡抚程允川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他身着常服,眉头微蹙。案几上堆满了各地呈报的卷宗,最上面一份是余杭县关于漕粮征收的奏报。他提起朱笔,正要写下批语,

“大人,”师爷赵德安走进来,将一杯新沏的龙井放在案几上,“您已经看了一上午的卷宗了,歇息片刻吧。”

程允川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四十出头的年纪,鬓角已见几丝白发。他揉了揉太阳穴,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头,带来一丝清明。

“德安啊,这些陈年旧案,看似尘埃落定,实则疑点重重。”他指着桌上摊开的几本案卷,“你看这起盗窃案,赃物下落不明就草草结案;还有这桩命案,仵作的验尸记录与供词对不上”

上个巡抚办事实在太水了,赵德安正要答话,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

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得窗棂微微颤动,程允川手中的茶盏一顿,眉头皱得更紧,这鸣冤鼓已经许久未曾响起了。

“何人击鼓?”程允川放下茶盏,“来人,更衣,取我官服来。”

“属下这就去查问。”赵德安匆匆退出书房。

不多时,赵德安回来禀报:“大人,是一位妇人,自称姓南,说有冤情要诉,有大事要举报。”

程允川略一沉吟,“带她到正堂,本官即刻升堂。"

赵德安想了想,“大人,她身边跟着一人,是近日出头的那个温秀才。”

程允川瞳孔地震,不是,他是个好官啊,这个行走的摘帽子的想干啥!

杭州巡抚衙门正堂,庄严肃穆。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程允川端坐案后,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无声。

“带击鼓人上堂!”随着一声高喝,南乔咬咬牙,走了进来。她颤巍巍地跪下,额头触地,“奴家南乔,叩见青天大老爷!”

“南氏,你有何冤情,从实道来。”程允川声音沉稳,目光如炬,端的非常正派,余光却看向温缜。

“奴是城西王府的妾室,一告王老爷走私私盐,二告王老爷贿赂勾结漕运马大人,三告王老爷虐杀奴婢与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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