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那些时日,江晚月刻意不去想起,渐渐地,很多时刻,她以为自己都忘了。
可原来,那些时刻深埋在记忆里,隐蔽,却清晰。
甚至,她还想起了婚前的画面。
初见时谢璧横笛立在舟中,还有在人群中,他笑着为自己写字。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
哪怕被他所伤,江晚月仍如此觉得。
他当时娶的是妻子,却并非爱人。
于责任上,他并无多少可谴责的,也说不上相负。
他那般清隽有礼的人,又会如何对待爱人呢?
这般好奇的念头忽然冒出,江晚月猛然惊醒,他惦念着谢璧的伤势,夜夜无法安眠,但从未主动踏足过谢璧的住处。
谢璧的伤很严重,那箭极为凌厉,是冲着要他性命去的。
纵使谢璧早有防备,穿了软甲,胸腹处的伤口仍有一寸深。
好在并未射中内脏,也只是皮肉伤。
谢璧望着前方,眸光沉静,好似始终在等一个人。
竹西懂得郎君的心,轻咳一声解释道:“秋璃今日又来打听郎君的伤势了,想来姑娘也是惦念郎君的,只是不便过来……郎君莫要在意……”
谢璧摇头,沉默半晌,平静道:“江姑娘有自己的日子,你莫要去打扰她。”
竹西怔了怔,终究没多说什么。
郎君明明很想见夫人,却从来不允自己去打扰夫人,唯恐对夫人造成打扰。
谢璧轻咳两声,神色未变,将信交给竹西道:“你帮我做件事,将这封信送去北边。”
谢璧出事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天下,蜀都之人自然也早有耳闻。
这两位刺客从蜀都而来,又身携暗卫之箭,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谢璧是国之重臣,又是潭州封疆大吏,南北开战在即,按理,朝廷定然会严查此案,派人抚慰。
可蹊跷的便是,在此事上,蜀都上下都三缄其口,并无丝毫解释。
莫要说官员,就是普通百姓,也对蜀都的做法颇有微词。
“你听说了吗?谢大人被蜀都人刺杀了,但朝廷却迟迟不让人查案。”
“当然不会查案了,说不定就是朝廷派来的呢……”
“谢大人为国为民做了这么多事,朝廷怎能如此对待……”
“就算是再一心报国的官员,心也冷了啊……”
而就在此时,多荣接到了谢璧的信笺。
信里说的都是有关朝廷的秘闻,还说到潭州,永州等多地防守薄弱,多地之间的长官都矛盾重重,分属不同朝廷派系,相互斗争错综复杂,若大军南下,恐怕没有抵挡之力。
这封信多荣看罢,细思良久,后将心腹召来商议。
若隆如今也被多荣倚重,若隆沉思良久道:“南朝和我朝不同,多是文人治国,彼此争权夺利,党争迭起,因此这封信里说的消息,想来可信。”
北戎旁的将军都是靠军功起家,如今没了仗打,一个个垂头丧气,坐立不安,早就想挥师南下,如今等到这个契机,都恨不得明日发动大军,统一南北。
“陛下如今已经称帝,那些南朝人有何可惧,被我们灰溜溜打到蛮夷之地,龟缩不出,我看,南朝气数已尽。”
“是啊,我们内有刚刚训好的水上雄兵,外有谢璧等人里应外合,时机已到,切莫坐失良机啊陛下!”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甚是激动。
多荣却面色平静,待到大家都说完,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