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

顾清晖垂下眼睛,戴着手套的手覆上江声的手背,挺拔清峭的躯体在一种奇怪的痉挛中弯曲下来。他额头抵上了手背,微凉的发丝和湿热的喘息一并搭落到江声的手指上。

“我的提议仍然具有价值。”顾清晖轻声说,“作为一场游戏。”

江声看着他的脸。挺鼻凤眼,天生的矜贵。高高在上的淡漠,禁欲到哪怕呼吸都变了调,也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江声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开始塌陷。

他的破坏欲,他的恶劣和坏脾气。

上次,还有上上次。

江声一直都很有些好奇,顾清晖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撕开他这冷漠的矜持的面具。

江声盯着他看,“好啊,你说的提议我接受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他想了想,“对了,你的协议对具体的行为有要求吗?”

顾清晖:“您指的是。”

江声:“尺度!尺度问题!”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江声听到空调机运转的细微电流声嗡嗡作响。

竟然还有尺度可以选。

顾清晖以为牵一下手就很好了。

古怪的细微的鸣响在脑海中像种子一样扎根,攫夺空气,以至于他开始有些呼吸不畅,同时体会到了一种十分异样的闷热。

他伸手扯了下领口,而后发现江声的目光立刻就移到他的手上。顾清晖一顿。

他说,“原则上,我会完全遵循江先生的想法。江先生感到不适,具有随时叫停的资格。”

江声都要觉得自己是什么恶霸了。

怎么既要又要,真是不可理喻!

他愤怒地谴责了一下自己,又略有些心虚地想。

可是、可是白嫖耶。谁会对白嫖不心动呢。

江声:“别的呢?”

“我希望一天一次。”顾清晖的手指扣住了手套的边沿,“一次半小时的时长。可以累积。”

江声看着他的手,眼睫毛翕动两下。

不管看多少次……不对,好像也没看过多少次,但每次看都会觉得,顾清晖摘手套的样子格外好看。

连一丝污垢都没有的洁白手套被扣着边沿扯下,骨节分明,青筋淡淡。

顾清晖抬起头,彬彬有礼地问询,“可以么?”

忍耐通常是辛苦的。

但如果想到最后丰厚的奖赏,忍耐就变成折磨的快乐。

顾清晖向来觉得,年少的救赎和记忆对他而言是珍贵的,但绝非不可舍弃。遗憾是人生最难避免的一环,与之共处的最佳方案就是学会欣赏。

但此刻,他恍然发觉。江声并不是他“并非不可舍弃”的人,也并不象征所谓的遗憾,而是忍耐的终点,快感的具象化。

从扭曲而古怪的少年时期开始,他就习惯在江声这里以约束和交换得到某种情感与生理上并行的快乐。

“如果江先生可以接受。”他微微颔首,“今天我希望从接吻开始。”

*

呼出来的白雾一阵又一阵地贴着车窗,散开又凝聚。

兴奋。

像是上涨的潮水被推着冲撞礁石。

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顾清晖的手指穿入江声的指缝死死抵住,他能够轻易察觉到自己升高的体温,手指也在跟着发烫发颤。

他一下下地亲江声的脸,湿润的唇往下滑,呼吸深深浅浅地落入江声颈窝。每次有人的吻落到那里,江声就会条件反射地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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