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顺畅地走进去。

找到楚漆的房间,很没礼貌地直接打开,然后更没礼貌地掀开他的被子挤到他旁边,还掰着他的耳朵把手圈成圈喊:“楚漆!”

楚漆哪怕是个聋子都要被吵醒。

睡眼朦胧里看清他的脸,却没有多少吃惊。

他极其自然地转过来圈着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耳尖,手一下下顺着他冰凉的背,摸到他身上挂着的叶子,还哼笑他知道带礼物。

江声本来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他说。

他要说自己的奇怪,要说他的不安不甘,他的烦躁,他的刻薄,但是在这样的拥抱里什么都不剩了。

一切情绪都熨帖在体温里。传递着,安抚着,从一片惊涛骇浪平复成安详宁静的海。

过了几十秒,也可能是五分钟,十分钟。

楚漆才开始问他怎么了,有没有饿到,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声闷头埋在他的胸肌上面乱蹭,说要吃。

然后把他拽进被子里,头顶着头讲了一堆话。

“反正都是楚家的人。”他说,“所以楚鱼惹我不开心了,这个仗要算到楚漆的头上!”

楚漆搂着他笑,声音还带着点初醒的沙哑,“完了,少爷生气了,我要怎么办啊。”

江声说:“我没那么好哄。”

他又说,“要烤鸭,要烤烟熏鸡,要腌笃鲜!”

楚漆只觉得江声讲话落下轻飘飘羽毛,全顺着皮肤钻入血液在心脏搔动。

他掐着江声的脸,搓弄他一头柔软的头发,“好哇,不找楚鱼报仇,也不去给病秧子添堵,反倒把这笔账算到最无辜最无辜的我头上,真是欺软怕硬。”

江声不说话,只是偏过头躺在他的身上,像一只猫躺在熊的怀里。

那时候已经很晚,楚漆不是会麻烦家里佣人的性格。所以带着江声去厨房找到现有的食材。

最后没有烤鸭,没有烟熏鸡,也没有腌笃鲜,很简单也很普通地做了碗面。

江声说要吃煎蛋,所以楚漆笨手笨脚地给他打了个煎蛋。手上有水,炸得油满锅乱跳,江声抱着脑袋跑出去,吓得只敢探半个头回来,惊魂未定地问举着锅盖抵挡的楚漆锅里会不会起火。

楚漆手背上都被崩出红印子,一向懒散不驯的脸上竟然有了些严阵以待。听他这么说,又笑:“哪有这么夸张。”

……总之,最后只是简单地吃了碗很难吃的面。

盐好像加多了,葱花切得千奇百怪,面也煮得融掉,变成奶白色的汤。煎蛋盖在表面,是奇形怪状、焦黑色的,隐约见到流淌的蛋黄。端上餐桌的时候,楚漆和江声陷入了沉默。

楚漆:“还是算了吧。”

实在上不得台面。

但江声很给面子,他做朋友的时候永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楚漆看江声乖乖地垂着眼睛挑起面条咬在嘴里。

光落在江声的头顶,浓黑的睫毛显得很长。面碗里氤氲的热气让楚漆看不清他的脸,一切往常看来觉得精致的昳丽的轮廓被涂抹成隔着雾气的色块。

江声浅尝了一口,在嘴里抿着,半天才咽下去,久久说不出话。好一会儿,黑色琉璃似的眼睛才抬起来,“好吃。”

然后手指把面碗慢吞吞地推到了楚漆的面前。

(其实就是难吃到有点想死)

楚漆笑得受不了,赶紧给他拿了喜欢的饮料,又挤着他的嘴说他笨,不好吃为什么不直接吐掉。

江声显然很有人文关怀。

“毕-->>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