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神色一顿,眸光有片刻颤动。
好半晌,他才逐渐松缓了神色,唇角扬起一抹笑来:“我会的,并且你还有件礼物没送我呢,待我回来,最好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把我那件礼物给补上。”
桑泠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闻野笑着握过她的手,粗粝的指腹不舍地在她掌心下轻轻摩挲了下:“自己好好想想,既是准备就别浪费,就当作为我平安归来的奖赏,如何?”
桑泠是当真想不起来,想必闻野说的也是她失忆前准备的东西。
她抿着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想得起来。
“好了,启程吧。”
城门前,秋风送行。
闻野翻身上马,扯动缰绳马儿已是蓄势待发地原地踏蹄。
一部分玄北军与他一同前往边关,军队开拨,运输的马车随后而行,像是当真要朝着战场奔赴而去的样子。
桑泠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即使那道身影克制着自己一直未有回头半分,她也仍是移不开目光,只看着他和随行的军队一并远去,越发渺小,越发模糊。
闻野远行就好似此前桑泠经历过好几次的一般,屋子里空了下来,平日里闲散了下来,就连夜里也安静得再无人扰她睡眠。
但好似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桑泠有些失落,甚至好一阵都无法从那日在城门口看见的逐渐远去的身影中抽出来。
她才发现,她在担忧,她在害怕,她也在想念他。
明明人才刚离开不久不是吗。
随着闻野离开府上的时间越长,桑泠就越是快要忘记,曾经那些独自在家却一点没觉有任何不适的心情是如何做到的了。
或许是因为开始牵挂了。
或许是因为此次她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又说不上来具体缘由。
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九月。
桑泠在收到闻野寄回家的第一封信后,生了一场病。
不过是点小风寒,给闻野回信时,她还特地让闻老爷子也莫要在信中提及她生病之事。
只是待到信件寄出后的那一晚。
曾做过的噩梦再次袭来。
画面如那时一样,令人绝望的山谷,急湍吞噬的河流。
桑泠在梦中一直奔跑一直哭泣。
她恐惧,无助,她乞求有人能够救救她。
“阿野……阿野哥哥,救我,救我……”
“阿野哥哥!”
一声惊呼,桑泠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喘着粗气,惊起后背冷汗涔涔。
没有人救她,就如同此时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能抱着她安慰她。
泪水划过脸颊,逐渐开始失控。
桑泠自己都不知晓为什么一个噩梦而已,她竟胆小懦弱得痛哭失声,久久不能自已。
在这之后,这个噩梦像是就此缠住她了似的,三不五时便会再次在夜里来袭。
起初,桑泠仍是害怕,每每醒来枕头都哭湿了一片。
后来,她逐渐冷静下来,学着克服,学着反抗。
直-->>